玄菟(tú)郡,是中国西汉时期汉武帝灭卫氏朝鲜之后,在其地设立的一个郡,与乐浪郡、临屯郡和真番郡合称“汉四郡”,设立时间500余年。玄菟郡是汉四郡中面积最大的一个,亦是四郡里最重要的一个。既然是“汉四郡”,当然就是中国古代的四郡,而不是朝鲜古代的四郡。
沃沮故地玄菟郡设立于汉武帝元封三年(前108年),其辖地是卫氏朝鲜国沃沮的故地,大约是今盖马高原及其周边平原、北朝鲜咸镜南道、咸镜北道以及中国辽宁东、吉林省东部一带,郡治大体在咸镜南道境内。
公元前82年(汉昭帝始元五年),西汉中央政府将真番、临屯二郡撤销,玄菟郡并没有西迁,郡治仍在夫租城。
公元1年(汉平帝元始元年),西汉将玄菟郡西迁至吉林东部,并将东部属县合并于乐浪郡。江外之地划入乐浪郡,此时的玄菟郡大约南达清川江和大同江上游北岸,与乐浪郡为邻;北达哈达岭、辉发河一带,与夫余为邻;其西为辽东郡,以长城为界;其东以长白山为界与沃沮相接,居民以高句丽为主。
公元9年,王莽把句町王及西域诸王降为侯,但是由于高句骊侯本来就不是王,只是侯,所以没降他的侯位。
公元12年,玄菟郡高句骊县侯驺被诛杀,王莽改高句丽为“下句丽”【其部将严尤诱杀高句丽县的部落头领闵中王邑朱】。
名存实亡新朝末年,高句丽部落背叛中原王朝,开始吞并玄菟的辖县。
公元32年(建武八年。不是汉昭帝元凤六年),东汉对玄菟郡再度缩减:玄菟郡东部的7个县被辽东郡所吸收,玄菟郡迁至今新宾永陵地区,这时的玄菟郡已经是名存实亡,只是在辽东郡内的玄菟城(辽宁省老城?兴京方面)仍然残留着“玄菟”这个名字。
公元32年(汉光武帝建武八年),高句骊侯才开始第1次称王,新成立的东汉接受高句丽的朝贡。
屡遭高句丽入侵107年(汉安帝永初元年),将长城内候城、高显、辽阳三县划归玄菟,将玄菟迁到长城以内,辖今日沈阳、抚顺一带,人口约4万余,事实上承认了高句丽对于玄菟故地的吞并。
不久,高句丽又开始蚕食玄菟郡在长城内的辖地,屡次入侵。
189年(东汉中平六年),公孙度割据辽东,玄菟为其属地。
东汉以后238年,曹魏太尉司马懿灭公孙渊,废候城县,设高句丽、高显、辽阳、望平四县于玄菟郡。
265年,西晋建立,废辽阳县。
404年,高句丽乘中原内战之机,占领辽东全境,玄菟郡为其占领,设玄菟城管领。
及至唐高宗与新罗联军灭高句丽,玄菟郡全境尽归唐朝,原境被改编成安东都护府。
汉四郡(在汉昭帝时,曾合而为一,成为大乐浪郡。这个大乐浪郡又有所变迁,至东汉末期在乐浪郡之南又设置了带方郡。不过,真正意义上的“汉四郡”同时存在时间并不长)。
领县西汉辖县三。据《汉书·地理志》载:“玄菟郡,武帝元封四年开。高句骊,莽曰下句骊。属幽州。户四万五千六。口二十二万一千八百四十五。县三:高句骊,辽山,辽水所出,西南至辽队入大辽水。又有南苏水,西北经塞外。上殷台,莽曰下殷。西盖马。马訾水西北入盐难水,西南至西安平入海,过郡二,行二千一百里。莽曰玄菟亭。”[1]
西晋时玄菟郡,下辖3县:高句丽县、望平县、高显县。
《晋书·地理志》:玄菟郡,汉置。统县三,户三千二百。高句丽[Gāo ɡǒu lí]、望平、高显。
和高句丽关系《三国志》的记载三国志说,高句丽都于丸都之下,丸都应该指的是丸都山。高句丽核心地区——国内地区在战国后期就已经被纳入燕国的版图,这可以从文献和考古两方面得到印证。公元前82年(西汉始元五年),后世史书中的南沃沮地区和临屯、真番郡一同并入玄菟郡、乐浪郡。公元1年,玄菟郡的郡治移往吉林东部高句骊县,为了加强东北边境的力量,西汉政府将辽东郡长城以东的部分划出来,并整合已经省并的临屯郡各县,调整了玄菟郡的辖境,这就是第二玄菟郡。
其时,匈奴和汉朝的战争已经停止。东北边疆的扶余国,由玄菟郡上殷台县直辖。朱蒙带领部分扶余人南下受到扶余攻击。西汉时,政府对边郡的当地首领往往按照势力、功劳大小授予不同的封号,大者、有功者封王,其余封侯。根据南山野网友的观点,高句丽在东明王和琉璃王时代还没有获得汉朝的册封,而只是汉朝玄菟郡高句丽县下的诸多侯之一。在第三代王也就是大武神王时代,高句丽为汉朝对扶余作战有功,在公元32年自立为高句丽王。
王莽逼反高句丽根据史籍记载,西汉后期,高句丽和边疆各族都服从于汉朝的统治。王莽建新后,王莽把句町王(注意这个不是高句骊侯)及西域诸王降为侯,但是由于高句骊侯本来就不是王,只是侯,所以没降他的侯位,因此将高句丽王贬为高句丽侯的说法不正确。公元12年,征调高句丽兵马,诱杀高句丽侯驺(也就是闵中王邑朱),终于逼反高句丽。两汉之际,新朝在内忧外患中崩溃后,中原大乱。高句丽则乘机四处征伐,不但征服了整个第二玄菟郡,而且兵锋直指乐浪沃沮县,将第一、第二玄菟郡都纳入自己的统治范围,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边疆民族割据政权。其后,中原稳定,高句丽则顺服,成为边疆地方民族政权,中原强大,又变为割据政权,叛服不常,直至被唐消灭。
关于高句丽高句丽兴起后,东汉政府玄菟郡侨治到辽东郡北部,也就是今天沈阳、抚顺间,这就是第三玄菟郡。第一、第二个玄菟郡则成为高句丽统治范围,直到四、五世纪的时候,高句丽才又一次大规模扩张。那么,这里两汉时的人口到底是多少呢?
西汉时,直辖高句丽部落的第一、第二玄菟郡地区是汉朝的郡县,当地有着有效的户籍制度。根据汉书郡国志记载,“玄菟郡------属幽州。户四万五千六,口二十二万一千八百四十五。”关于沃沮县,或者说东沃沮,三国志记载,其人口为五千户,这里没有大的战乱,想来人口不会有大的变化。因此,高句丽初期的人口规模应该是五万户上下,其中本部为四万五千户左右。东汉末年,中原大乱,高句丽又逐渐控制了乐浪郡的领东地区,也就是西汉乐浪东部都尉地,东汉东秽地区,根据三国志的记载,这里的人口是两万户。
后汉书没有高句丽人口方面的记载,这说明东汉时高句丽不属于边郡直接管辖,其户籍已经不在边郡统计之中。曹魏时,毋丘俭大破高句丽,深入到沃沮地区,至大海而还,中原获得了高句丽方面的不少信息,这些信息记载到了三国志中。从三国志来看,除了高句丽本部,东沃沮、东秽都受到高句丽的统治。关于人口,东沃沮、东秽上文已说,只有高句丽本部的人口书需要研究。三国志中说了一个高句丽本部人口的概数,那就是三万户。和汉书的记载的一比较,少了不少。按理说,这些地区的人口基本上是当地人口,不会轻易迁徙,高句丽在这期间一直处锐意扩张状态,这中间必然伴随着人口的掠夺,总人口如何反而少了这么多了呢?合理的解释只能是,由于某种原因使得人口短期内大量死亡或者迁徙。史书中有以下几个可以解释的事件。
高句丽消失的解释一、公孙氏的征讨。东汉末年,公孙氏雄张辽东,三国志记载,“建安中,公孙康出军击之,破其国,焚烧邑落。”
二、内乱导致的迁徙和战乱。东汉末年,高句丽王男武早亡,王妃于氏无子,于是矫诏迎立男武的三弟伊夷模为王,引发本该继承王位的男武二弟拔奇的叛乱。三国志载:“拔奇不肖,国人便共立伊夷模为王。”拔奇“怨为兄而不得立,与涓奴加各将下户三万馀口诣康降,还住沸流水。降胡亦叛伊夷模,伊夷模更作新国,今日所在是也。拔奇遂往辽东,有子留句丽国,今古雏加驳位居是也。其后复击玄菟,玄菟与辽东合击,大破之。”经此一乱,高句丽因迁徙而损失的人口在六万多人,这些人应该迁徙到辽东了。
三、毌丘俭的征讨。公元244年(曹魏正始五年),幽州刺史毌丘俭攻破丸都城,再次给高句丽以巨大的灾难。
合理推测一下,高句丽在历次战乱、内乱中损失的人口肯定超过两万户,也就是如果没有掠夺的人口或人口的恢复性增长,那么,三世纪中,高句丽的人口应该在不足两万五千户。而实际上,高句丽的人口仍然达到三万户,这是人口的掠夺以及恢复性增长在起作用。因为,古代的人口取决于自然条件和农业生产技术水平,非正常减少的人口很快会恢复,直到重新遇到有自然条件和技术水平决定的界限。有理由相信,高句丽本部的这个界限是超过四万五千户的。
最后,再将高句丽人口在东北的范围内作一下截面性的比较。首先是东汉时代高句丽西边南边的汉朝郡县的人口。后汉书记载,。“玄菟郡---六城,户一千五百九十四,口四万三千一百六十三。”“辽东郡---十一城,户六万四千一百五十八,口八万一千七百一十四。”“乐浪郡------户六万一千四百九十二,口二十五万七千五十。”后汉书中,一城应该就是一县。不难发现,这里的数据明显有误记的,一个编户人口有大有小,总体而言,每户应该为四上下,统计上,户均四人左右的数据才合理。不防按照这个标准修改一下,玄菟的户数应该是一万一千五百九十四户,六个县,每县一千九百多户,口四万三千一百六十三,户均三点七二人;辽东的户数是六万四千一百五十八户,每县五千八百多户,总人口为二十八万一千七百一十四,户均四点三九人;乐浪郡共六万一千四百九十二户,每县三千四百多户,口二十五万七千五十,户均四点一九人。辽东三郡,总户十三万七千二百四十四,口五十八万一千九百二十七,户均四点二四人。汉代的人口数据都是国家控制的编户人口,豪强控制部曲依附人口是不统计的,因此,辽东三郡的总人口应该在六十五万上下。
再考虑辽东塞外其他各族的人口。东沃沮、东秽的人口上文已经说过,这里提一下东汉时代高句丽控制的人口。可以推测东汉时代高句丽本部加上受其控制的东秽、东沃沮及其它部分,总户数应该八万上下,口三十五万上下。辽东塞外东北还有夫余国,根据三国志的记载,其户数是八万,口应该也是三十五万上下。其次还有散居松花江、牡丹江、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的挹娄人,他们受到臣服于扶余,人口不祥,但是地域分布广大。最后还有长白山东北,东沃沮以北的北沃沮,他们的一部分受到高句丽的控制,经济文化发展水平比挹娄人高,人口比也不祥。
关于东北地区的总人口,如果不算挹娄人、北沃沮人,那么东汉全盛时期辽河以东的地区的总户口应该有三十多万户,口一百三四十万。如果算上挹娄人、北沃沮人,人口至少在一百五十万以上,两百万上下应该是比较可靠的推测。
相关文献记载玄菟郡建立在沃沮人的聚居区,这一点
《三国志·魏书·东夷传》
说得很清楚:“汉武帝元封二年,伐朝鲜,杀满孙右渠,分其地为四郡,以沃沮城为玄菟郡。”但《三国志》中也提到玄菟郡后来“徙郡句丽西北,今所谓玄菟故府是也,沃沮还属乐浪”,说明玄菟郡初设时,辖区内主要包括两个民族:沃沮、句丽。“昭帝始元五年,罢临屯、真番,以并乐浪、玄菟”,真番郡并入玄菟郡之后,玄菟郡才包括真番人。玄菟郡所辖句丽见于史书记载远早于朱蒙所部南迁,所以,并不是指朱蒙所部,与后来的高句丽族不是同一民族。
《汉书·地理志》
玄菟郡注引应劭的说法,认为玄菟郡是“故真番、朝鲜胡国”,但《汉书·地理志》所载为昭帝始元五年以后的政治区划,此时玄菟郡的辖区已包括原真番郡,说明“朝鲜胡国”才是玄菟郡原来的辖区。参之《汉书·地理志》高句骊县注引应劭,认为高句丽县是“故句骊胡”,可知,玄菟郡的所谓“朝鲜胡国”就是“句骊胡”,当是因其隶属于卫氏朝鲜,才被称为“朝鲜胡国”。《三国志·魏书·东夷传》在记载玄菟郡徙于高句丽县时,即称其“徙郡句骊西北”,《后汉书·东夷传》:“武帝灭朝鲜,以高句骊为县”,证明玄菟郡高句丽县是因为设于此族的居住地而得名。由此看来,在武帝入侵朝鲜以前,此族有“高句骊”、“句骊胡”、“朝鲜胡国”、“句丽蛮夷”等多种称呼。朱蒙之子琉璃明王时,卒本夫余的势力进至这一地区。从《后汉书·东夷传》将此族列入以朱蒙为始祖的高句丽的传记中来看,当是其与卒本夫余发生了民族融合,此后卒本夫余改称高句丽。《史记·朝鲜列传
》《索隐》注真番、临屯为“东夷小国,后以为郡”,则真番、临屯二郡辖区分别是原真番国、临屯国的领地。《史记·朝鲜列传》称卫满“稍役属真番、朝鲜蛮夷”,真番在此处显然是用作族称的。究竟是真番族得名于真番国,还是真番国得名于真番族已不可考知,但真番郡是因为设在真番族聚居的真番国故地而得名,则是没有问题的,真番郡的主体民族即是真番族。真番郡的位置学者们认识不一致,但考虑到乐浪郡以南是箕氏朝鲜后裔建立的韩国、临屯郡以南是从马韩分立出来的辰国,则真番郡只能在玄菟郡以北。《史记·朝鲜列传》载:“自始全燕时,尝略属真番、朝鲜,为置吏”,则真番国中早就有中原人进入,说明真番郡居民中也有汉人。《后汉书·东夷传》
称:“昭帝始元五年,罢临屯、真番,以并乐浪、玄菟。玄菟复徙居句骊。自单单大岭已东,沃沮、秽貊悉属乐浪。后以境土广远,复分领东七县,置乐浪东部都尉”,证明乐浪东部都尉辖区有沃沮、秽貊两族。武帝灭卫氏朝鲜时是“以沃沮地为玄菟郡”,则秽人原来隶属于临屯郡。《后汉书·东夷传》在“昔武王封箕子于朝鲜”之前提到:“秽及沃沮、句骊,本皆朝鲜之地也”,证明秽人、沃沮人与句丽胡原是箕氏朝鲜的属地,后一度独立,卫氏朝鲜对此地区的征服实际上是对箕氏朝鲜故地的恢复。而真番国的情况与此不同。《史记·朝鲜列传》载:“自始全燕时,尝略属真番、朝鲜,为置吏”,在战国时期燕国最强盛时,真番国已经存在,并且与朝鲜相提并论,显然不是箕氏朝鲜的属国,所以,真番当是卫氏朝鲜新征服的领地。汉武帝所设四郡,实质上就是以古朝鲜本土为一郡,将卫氏朝鲜后征服的真番设为一郡,将先后臣属于箕氏朝鲜与卫氏朝鲜的属地分为玄菟与临屯二郡,玄菟郡统辖句丽蛮夷与沃沮,秽人则主要隶属于临屯郡。临屯郡后并入乐浪郡,当与乐浪郡相邻。乐浪郡大体上为今大同江流域西至海的地区,北为辽东郡,则临屯只能在乐浪之东,也就是单单大岭以东乐浪东部都尉的辖地。《三国志·魏书·东夷传》称:“自领以东七县,都尉主之,皆以秽为民”,可见,临屯郡的主体民族为秽人。《三国志·魏书·东夷传》在秽传中指出“今朝鲜之东皆其地也”,沃沮属乐浪东部都尉,可“自领以东七县,都尉主之,皆以秽为民”,说明沃沮是秽人的一个分支。从这个意义上讲,单单大岭以东都是秽人的分布区。则昭帝始元五年所进行的郡县调整,就是把所有秽人的分布区都划入乐浪郡,在此以北的真番人、句丽蛮夷则属于玄菟郡。因为玄菟旧治沃沮城,在沃沮人,也就是秽人的分布区,所以才“徙郡句丽西北”,总之,不论是汉武帝灭卫氏朝鲜以后设四郡,还是汉昭帝对四郡进行的并省,都是立足于当地民族分布格局基础之上的地方设置。《三国志·魏书·东夷传》在记载汉武帝设四郡之后接着说:“自是之后,胡汉稍别”,可见,四郡乃至后来的二郡建置,一方面体现着当地的民族分布格局,另一方面也对这种民族分布格局起着定型的作用。随着夫余人的南下立国、高句丽族的形成,此地区民族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这种行政建置存在的基础发生了改变,建置格局自然也就不得不随之变化,这也是魏以后此地区的建置不同于汉四郡的根本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