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我看春晚：多屏传播，新技术、新媒介、新春晚

刘永昶/文春晚是美的盛会，四十年来摇曳生姿，四十年来一直是良辰的美景。迎接兔年的春晚更是流光飞舞、美不胜收，吉祥物兔圆圆的萌哒可爱，《百鸟归巢》的群鸟翩翩，《当“神兽”遇见神兽》的奇妙对话，《演武》的叱咤风云，《满庭芳》的五彩缤纷……尽管微电影《我和我的春晚》中张建国走进晚会现场的美梦成真让人感动，但电视荧屏或者手机屏幕前的人们大可不必过于羡慕，今年春晚的美显然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现场观众难以全面感受的；这样的美既保留了传统综艺节目的“各美其美”，更是通过技术的迭代运用让综艺影像的魅力“美美与共”。人们也不必纠结于VR（虚拟现实）、AR(增强现实)、MR(混合现实)、XR（扩展现实)的技术概念界定。一言以蔽之，春晚直播集成了一切最新的拍摄、特效、合成影像技术，使直播现实有了更多的表达可能，进而让春晚有限的舞台联通无限的梦想世界。从《山海经》《庄子》等典籍中走出，白泽、麒麟、貔貅、甪端、凤凰和鲲以灵动的姿态，与孩子们做一次传统与现代的对望；与壮阔的山川同台，在肃穆的庙宇中操演，飞驰的镜头是流转的时光，让少林功夫的一招一式回荡于长空；青、黄、赤、白、黑，水墨点染的色彩仿佛具有了生命，伴随着裙裾飘飘、剑气萧萧，渲染着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的洒脱意境。春晚的舞台因此成为了一个绚丽的景观世界。这一世界让歌声更动听，让舞蹈更华美，让小品更立体，让戏曲更直观，让杂技更惊险，也让观众们的审美更愉悦。或许年长一点的观众总会有怀旧式的希冀，因为他们对少年时的春晚有着温情脉脉的对比回忆。一曲歌可以在一夜之间传唱大江南北，一个小品可以让全家捧腹并且成为年节时的街谈巷议,一句台词甚至可以成为年度的流行语。那时的春晚显现的更多是综艺节目之美，在电视媒体的鼎盛时代，春晚的节目可以排着，创意可以藏着，话题可以发酵着，气氛可以预热着，只为万众瞩目的时刻给观众们带来惊喜连连。但网络时代的今天，当人们随时随地有着无限丰富的属于自己的分众化娱乐选择时，当人们在除夕的美好夜晚忙着通过手机交互天南海北的祝福时，一次晚会就很难期待所有人全心全意的守候。不过，兔年春晚超过20%的收视率数据表明，它仍然是中国乃至全世界收视规模最大的电视直播综艺晚会；另一个数据表明，它的新媒体直播用户达到了6.55亿人，较去年增长47%。这组数据的当下意味颇深，一方面，春晚成为千家万户习闻乐见、喜闻乐见的新民俗，媒介地位已然巩固，它是一次全民共享的精神年夜饭。这实际上也是“春晚难办”年年办的重要支撑；另一方面，春晚的传播不可避免地要转向多屏传播，它已经不是单纯的电视春晚，当然它也不是青年人熟悉的网络晚会，它更是带有媒介融合意义的“新”媒体春晚。因此，时代的变必然不断推动着春晚的变。在内容版块大体保持稳定的状态下，技术的创新与介入往往是春晚形态变迁的最大变量。从电话连线到立体舞台，从LED背景屏到手机扫码联动，往年的春晚技术元素总会生逢其时地闪亮登场。而兔年春晚，技术已然不只是增光添彩的配角，而是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晚会主角之一。从拍摄技术看，8K高清摄影技术的运用让相匹配的收视终端有更清晰的画面传达品质，而类似于飞猫索道系统等摄影手段带来的360度全景游弋穿梭效果，则让观众们有了畅快淋漓的精灵视角；从剪辑合成技术来看，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已经难分彼此、深度融合，既有前景、主体、背景的空间连接，又有成片、直播、合成的时间交互，而AI智能影像的内容—画面自动生成更揭橥了未来的影像可能。从传播技术来看，春晚既实现了央视跨媒体平台及头部商业平台协同直播，又实现了即时的化整为零的切条分发传播——精彩的节目或者精彩的瞬间将会恒久地存留在网络时空中。竖屏春晚的尝试愈发成熟，完全独立的拍摄机位系统与直播切换小屏模式，为网民们提供了与演员和舞台面对面的观看体验。春晚的变同样折射着时代的变化。且不说春晚是人们将个体记忆与集体记忆内容联结的一年一度的仪式，仅从最直观的角度说，兔年春晚集大成者的影像技术体现又何尝不是这个国家蓬勃发展的符号象征？有中国智慧，中国力量，也有中国精神。一切形式都是有意味的，好的综艺与美的影像天然地可以琴瑟和鸣。春晚在人们温故美好并期望更美好的除夕之夜，其实就是最恰到好处的美丽布景。